伶歌蜉蝣人

猫说 28

观音庙后四年,金光瑶重生为猫,再见故人。

CP向:曦瑶,羡澄,薛晓/宋→晓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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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八


云萍城的百姓们远远地躲着。

这一场仙门好戏,以审金光瑶开了局,谁知剧情急转直下,竟成了一场妖族与人修之间的屠杀。

异虫飞舞,不见天日,杀伐声不断,惨叫更是连连。

骨肉亲人,刀剑相向,血流成河,不死不休。

好阴毒的计谋!

 

千岁蝮站在屋顶,遥遥望着,黑衣被风吹起,那上头鳞纹光华流转。他的神色似痛快又似厌倦,人族修士们既要对抗那些身中妖毒的修士,又要护卫普通百姓不受异虫所害,左支右绌,境况极为窘迫,而他们的宗主,被杀的被杀,还有些竟先跑了,四大家和云清教的倒还堪用,却也各有各的麻烦。

 

长刀劈在地上,冒出火星,聂明玦看着聂怀桑,痛极怒极,几欲泣血。

他的弟弟就站在原处,等他来砍,倒像是有几分骨气,可聂明玦竟无法再信他。自他出了棺材,恢复神智,便随着千岁蝮游历四方。千岁蝮用妖力压制他,他只得跟随,无法自由行动,可眼不瞎耳不聋,自然知道这些年,聂怀桑到底都做了什么。

那夜在竹林之中,他被掩藏在千岁蝮的幻雾之中,碰巧听到了聂怀桑同金光瑶的对话。

可笑的是,他生前厌恶金光瑶至欲杀之的地步,在那竹林之中,他竟觉得金光瑶说得有理。

 

说是忍辱负重,可放任聂家倾颓,清河附近百姓不得庇佑。

说是足智多谋,可利用蓝曦臣杀了金光瑶,极为恶毒。

说是为他报仇。

 

聂明玦看着聂怀桑。

说是为他报仇,可难道为他报仇,便是要置平常百姓与仙门子弟于危难之中,便是要成为同金光瑶一样的人!

何以至此,何至于此。

 

这闭眼静待处置的样子,同岐山时的孟瑶何其相似。

心中之怒之恨无可消解,对幼弟之爱之怜又叫他踟蹰,孟瑶毕竟是外人,他不曾带着他长大,不曾见他笑,见他哭,聂明玦向来不懂蓝曦臣对孟瑶为何格外偏爱,只觉得孟瑶巧言令色,那般奸诈之人,他怎配曦臣对他那样好?

如今聂明玦仍不明白,只那第一刀,终究还是劈到了地上。

他不明白孟瑶同蓝曦臣,此刻却后知后觉明白,他对聂怀桑,下不了手。

 

“你可知错?”

聂明玦问。

“我为大哥报仇了。”

聂怀桑只说。

 

“你可知错。”

聂明玦重复了一遍。

聂怀桑不答。

聂明玦闭了眼,再一次举起刀来。

 

下他一臂,便叫他回清河去。

聂明玦刚要动弹,只见一把匕首自聂怀桑袖中抽出,上头符文流动,便是那满是煞气的温家匕首。

他长刀还未落下,那匕首便深深埋进聂明玦的腹中。

聂明玦诧异地缓缓低下头去,本为尸首,他不觉痛,但那煞气在吞噬他,将他片片化为飞灰。

聂怀桑笑,既悲凉又哀切。

“在大哥眼里,都是一样的。大哥从不见别人的苦,只想着要用自己的那一套,规束所有人。”

聂怀桑仰头看着聂明玦,“我若说我错了,大哥肯说也错了吗?大哥要杀我,我只得先杀了大哥。”

聂明玦的长刀还在手中,可聂怀桑并不后退,他此刻又回到一个孩子,执拗地等一个承认,等着他的养育者,他如兄如父的大哥,承认在过去的人生里也有错。

他怕极了也顽固极了,可这是最后的机会。

这是他此生同聂明玦的最后一面。

 

“我是为你。”

良久,聂明玦说。

他的长刀猛然横过聂怀桑的脖颈。


聂明玦人生的最后一刀,当年的赤峰尊下了力,那力下得精绝,极轻极快,不似聂家刀法大开大合。

血从聂怀桑脖颈间喷出来,他不觉痛,他看着正在化灰的聂明玦,眼神是极度的失望。

聂明玦化为飞灰时,聂怀桑终于倒地。

 

聂家修士将他围住,却已无力回天。

他喃喃自语。

“是啊,三哥,他从不认错。”

聂家修士们惶然地彼此对视。

聂怀桑便在这一刻没了声息。

 

红狐抱着阿容,躲在离台子最远的角落里。

百姓们都门户紧闭,他们无法进去,而云清教的大门被修士们的战场隔开,他们也无法回去。

阿容小小的身体颤抖着,他被异虫咬过,这一回再见,便害怕极了,那之后刀剑血肉横飞,他更是害怕,他抬头看着红狐,“妖族是坏人吗?”

红狐没好气地低头看他一眼,“我是坏人吗?”

阿容摇摇头。

 

红狐叹了口气,“人有好有坏,妖也一样,那蛇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云清教里的哥哥姐姐们,都不是坏人。”

她伸手用法术挥开不断朝他们而来的异虫,只是那数量太多,红狐已是疲惫不堪,身上有了好几处破口。

魏无羡在远处操纵走尸,金光瑶同蓝曦臣对峙,薛洋同晓星尘在对付妖兽,江澄和金凌带着修士们在同那些中了妖毒的修士战斗,变故徒生,场面混乱,一时间无人顾得上他们。

 

阿容拽紧了红狐的衣袖,想了半晌,“姐姐,你放下我吧。”

他说,“若不带着我,你还有可能回去。教主安排了坏猫猫带大家走,你快走。”

阿容看得清楚,若不带着他,红狐尽可以化了原形,趁着无人注意之时溜回云清教中去,昨夜他们已经知道,如果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晓星尘会让薛洋带着他们自地道离开这里。

 

红狐哼了一声,没答他的话。

阿容伸出小小的手臂拥抱了她一下,“你真的很像我娘。”

红狐头痛,“我真不是,你娘到底去哪里了?”

阿容摇摇头,“我不知道,她有一天出了家门,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顿了顿,声音小了些,“我知道你不是我娘,我只是太想她了,对不起,姐姐。”

 

红狐不做声,将阿容揽紧了些。

天上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冬雨寒冷,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阿容瞧着她,脸上露出了平常找到好玩意儿,兴冲冲朝她献宝时那笑容。

“姐姐,我没告诉过人,但我有个本事。”

红狐将异虫打落,难得温柔了一点,“小屁孩,有什么本事?”

阿容将双手捧在一起,掌心跃出火焰,那火焰似鳞粉燃烧,带来些许暖意。

 

红狐见那火光,面色一变,“阿容,不要!”

阿容尚未察觉,只对红狐说,“你是不是不冷——”

话音尚未完,一把长剑贯穿了阿容小小胸膛。

那磷火骤然熄灭,阿容诧异地低下头,又抬起头,瞧着红狐。

 

那一剑贯穿了阿容的修士,脸上挂着血,疯了般哈哈大笑。

“我的妻儿,我的妻儿,你们这些可恶的妖怪啊,你们都该死,都该死!!!”

他猛地抽出了剑,阿容如一个布娃娃般瘫软在了红狐的手臂间。

 

红狐幻化出长尾,一把甩飞了那修士。

她抱着阿容,男孩望着她,眼神已不能聚焦。

他努力地看着红狐说道,“阿娘,你不冷了吗?”

红狐抓着他小小的手,“……好孩子,阿娘不冷了。”

阿容闭上了眼睛,笑了笑。

“娘,我好困,我好痛……”

 

红狐将阿容放在地上,站起身来。

见她幻化出长尾,已有几个修士围住了她,她望向不远处,那将阿容带来云清教的紫衣男人,正急急朝他们冲过来。

她凄切一笑,骤然发力,心知不敌,却也不肯罢手。

她一生潇洒,从不想要孩子,可这个孩子与其他人不同。

 

江澄赶到,已是迟了一步。

红狐奄奄一息,落在他臂弯当中。


“你们为何如此!”

江澄怒吼,那些修士们手持染血长剑,“妖族该死!”

“她未曾害人!”

那些修士们愤怒道,“江宗主,我们亦不曾!”

 

红狐拽住了江澄的袖子。

“喂,”她说道,“你记住。”

江澄低下头,瞧着她。


“我们也有心。”

红狐说。

江澄点头。

“好,我记得。”

 

红狐变回了狐狸的样子,自江澄手臂间爬下,一步一颤,爬到阿容的尸体旁边。

它将自己团成一团毛球,静静地靠着阿容。

 

江澄解下自己的披风,将阿容和红狐包裹其中。

他将他们抱到一个干净的角落。

 

“江澄。”

魏无羡到他身边,轻声说道,“我们得去东边。”

今日本是公审,修士们所来不多,与妖兽及中毒修士缠斗至此,双方算是堪堪势均力敌,但修士们也已是力竭。

东边妖兽源源不断涌来,薛洋同晓星尘在西侧,无暇分心。

江澄抬头,却见东边天空中,似乎有些不同。

 

千岁蝮抬起头来。

只见一翠色大蛇,带着数十妖族自西面来,在人族修士不及之地,对抗妖兽异虫。

金光瑶远远望了一眼。

“升卿。”

 

金光瑶想往西侧去,蓝曦臣手持朔月,静立于金光瑶面前。

“蓝涣。”

他们已经过了不少招,金光瑶不得不承认,同使了全力的蓝曦臣对打,他并无胜算。


只不过可笑的是,如今人们希望他赢而蓝曦臣输。

因为如果他输了,谁也不知道蓝曦臣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而谁也不想成为蓝曦臣的下一个目标。


主审变成魔头,魔头成为英雄,金光瑶觉得讽刺,被朔月指着的感觉绝说不上好,但他连回忆观音庙伤春悲秋也来不及。他但凡要离开,便会被蓝曦臣挡住,他的修为及不上蓝曦臣,靠的只有熟悉。

他不知道他们十来年的熟悉会用在此处,但至少,他在蓝曦臣不断的攻击下,活到了现在。

 

升卿是他叫来的,他扮做小厮在门口搬土豆查看情况时见到了聂明玦,当时便猜想是否千岁蝮也在此处,他同晓星尘商议,安排了薛洋若情况不对撤走妖族众人,又让魏无羡留在人群中观察,如果人族修士缺了人手,可召唤走尸,控制局面。

他写信托晓星尘交给升卿,做最后一道防线。

可他没有算到妖毒一事,千岁蝮不想让他们任何一个人活。他也未想到蓝曦臣的杀伤力如此强大。

 

待蓝曦臣恢复神智,知道自己做下的事,要如何自处?

金光瑶到了此时还在为蓝曦臣担忧后路,他恨透了自己这一点心软,蓝曦臣的剑挽银光,朝他刺来,金光瑶已是力竭,躲避不及,被朔月划伤了小臂。

 

不是什么大伤,他还可,但蓝曦臣在见血的那瞬间,生生顿住了脚步。

金光瑶诧异,忽地想到,是否自己见血,能唤回蓝曦臣一点神智?

他便迎着朔月的剑锋飞过去了。

蓝曦臣剧烈颤抖起来,他的嘴唇动了动。

“不……要……”

 

金光瑶手握住朔月的剑锋,血沿着他手腕流下,他看着蓝曦臣。

“你不愿伤我,是不是?”

蓝曦臣看着他,他的眼神清醒。

可下一刻,蓝曦臣神情变化,他挥开剑,直直朝着金光瑶而来。

 

不够。

金光瑶想,用恨生抗住蓝曦臣的进攻。

一些小伤,只够让蓝曦臣得到一瞬的清醒。

那不够自己凑过去,想办法放倒他。

 

金光瑶于是也拔出恨生,朝着蓝曦臣而去。

电光火石之间,金光瑶脑中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来。

蓝曦臣,那句你放心,到底是什么意思?

眼见着朔月到了面前,金光瑶猛然收剑。

 

若顺利,这一剑将穿透他右胸,也能让他离蓝曦臣足够近。

那一瞬间蓝曦臣的清醒,便足够他施放法术,叫他昏过去。

可未曾想,蓝曦臣猛然反手,生生靠灵力,折断了朔月的剑锋。

半柄残剑,直直没入蓝曦臣心口。

蓝曦臣从空中坠落。

 

“蓝涣!!!”

金光瑶落地,扶住坠落在泥地上的蓝曦臣。

蓝曦臣斜靠在他身侧,呕出一口血来。

金光瑶捂住他的伤口,却不能阻止血不断地涌出。太多的红色,金光瑶只觉得晕眩,他抬头寻找蓝忘机,想让他带蓝曦臣走,可一片混乱中,他谁也找不见。

金光瑶试图用自己的灵力,可方才与蓝曦臣缠斗了那样久,他已耗尽了气力,他强行催动内丹,忍着剧痛,护着蓝曦臣的心脉。

 

“阿瑶。”

蓝曦臣抓住了他的手。

那手上擦不尽的血,腻在他们的手指间。

 

金光瑶望着他——他是清醒的。

蓝曦臣挥手设下一层禁制,将他们二人与血肉纷飞的战场隔开。

蓝曦臣抬头望他,轻轻道。

“不忙了,不忙了好不好?昨日分别,我还有些话没和你说。”

金光瑶一言不发,只想挣脱蓝曦臣,伸手再去捂他的伤口,那没柄的伤口涌着血,让他心里一阵阵地发凉。

 

一地的血与泥沾染白衣,蓝曦臣握着他的手,轻轻笑着,神色温柔。

“我做错了,阿瑶,是二哥做错了。”

他的前额靠在金光瑶肩上。

金光瑶一动不动。

“与你交好十余年,未曾规劝你的行为,纵容忽视,是我之错;忘机告知我真相之后,未曾先与你问过,便让玉令失效,是我之错;观音庙内轻信他人,刺你一剑,断你生念,是我之错;你复生后一直勉强你,妄想你我之间恢复如初,是我之错。”

蓝曦臣抬起手,轻轻抚了抚金光瑶的脸。

“我……心知你对我信任爱重,以为前世今生你我都不会彻底分开,是我过于天真托大。说恃宠而骄,大概也不错罢?”

他扯了扯嘴角,“你不信我爱你,是应当的。我做了什么,值得你再信我呢?”

 

“并非如此。”

金光瑶终于开口,声音颤抖,“蓝涣,不要再说了,上辈子我做了什么,都不关你的事。我只不过是恨我对你的心得不到回应,死前才说那些话,故意要你心痛愧疚。”

蓝曦臣看着他,笑容满是怜惜,“或许吧,可我愿意为你心痛愧疚,在你死后,我才知道,原来为你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蓝曦臣强忍着痛,从袖子里摸出一个乾坤袋,递给金光瑶。

“拿着,阿瑶。”

金光瑶见到,心底剧痛,过去蓝曦臣最爱做的事便是如此,搜罗来各色奇珍,带到金麟台给他。那时他还好奇蓝曦臣堂堂第一公子,怎么有这样奇异癖好,宛如小孩子偷偷分享糖果糕点一般,金麟台什么都不缺,可蓝曦臣不管,他自己有的,都要分金光瑶一半。

 

“这又是些什么?我不要。”

金光瑶眼眶刺痛,随时要有眼泪落下来,“蓝涣,撤了禁制,让蓝忘机带你去疗伤,蓝氏医术高绝,一定可以治你,你不要再浪费时间——唔!”

蓝曦臣凑上来,亲吻了他。

 

温柔绵长的一个吻,混着血的味道。

“阿瑶,你知道为什么他们都不来打扰我们吗?”

蓝曦臣松开他,声音渐轻。

“你其实也知道,才会耐下性子,在这里陪我说话吧?”

“蓝涣——”

“因为他们都看得出来,你也看得出来,我的伤,已不能救了。”

蓝曦臣抬头看他,眼神已渐渐不能聚焦。

“走吧,阿瑶,快走。”

 

“这一次,二哥帮你,你不要……再勉强,你有你的人生。”

他定定望着金光瑶,“我本就不是来审判你的,我是来护着你的。”

他露出一个笑容,竟有些顽皮,“骗了他们的感觉,其实不错,他们都不知道呢,但是现在,他们都知道了。”

蓝曦臣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我是爱你的,同你一样,你骗我一句,还不晚吧?”

 

“真好。”

他说。

“我一直想这样做的。”

“我那时……就想要你不要哭了。”

 

金光瑶想,我在观音庙里没有哭过。

蓝曦臣对他笑,说可是我知道你痛。

“对不起,阿瑶,对不起。”

他轻轻合上眼睛。

 

“蓝涣。”

金光瑶突然开口,他弯下身,侧脸贴着蓝曦臣的侧脸,“别睡,我从没问过你,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蓝曦臣头偏了偏,似是贪恋与金光瑶肌肤相触的感觉。

“我愿意的,只是当时,我不能承认。”

蓝曦臣回答,“这一回,金麟台……同你一起离开之前,我便已经告知叔父和忘机……我要同你在一起。”

蓝曦臣闭上眼,似是极疲惫,“抱歉,阿瑶,我好累。”

 

“我知道了。”

金光瑶说。

“没事,我抱住你了。”

蓝曦臣静静地。

金光瑶站起身来。

 

金光瑶掌心蕴出一丝光,将蓝曦臣包裹其间,腹内的妖族内丹剧痛不已,可他顾不上了。

蓝曦臣留下的禁制碎了,而蓝忘机也已赶来,他神色悲痛,定定望着蓝曦臣,金光瑶看向他。

“我要带他走。”

蓝忘机没有说话,沉默半晌,退开一步。

 

“升卿!”

金光瑶飞向东侧,朗声叫道,那翠色巨蛇回首,见他直飞向自己,甩了甩尾借势送他上前。

“猫儿,你要如何?”

金光瑶目色深沉,望着混战中的妖兽与仙门修士,聂明玦与聂怀桑死后,千岁蝮已消失不见,仙门修士虽损失惨重,此刻却已渐渐占了上风。

“走吧,他们应付得来,再留下,他们就要来杀我们了。”

金光瑶说。

 

他扫视一圈,望见了那两副小小身躯。

阿容与红狐的尸身已被江澄抱到了一边,江澄紫色的披风,好好地包裹着他们二人。

红狐的前爪抱着阿容。

阿容幼小的脸上,还留着些惶惑的神色。

金光瑶静静望着,闭了闭眼睛。

 

他越过混战的人群,到了战场的另一端。

薛洋正撕开一只妖兽的胸膛,见他过来,气急败坏,“你遛弯呢?!那蛇不是来救你,你为何还不走?!”

金光瑶欺近,捏住他肩膀,“你要记得赴约。”

薛洋看他一眼,“知道了。”

他一个转身,将试图靠近晓星尘的一只妖兽削去了头颅。

 

金光瑶离去,魏无羡与他对视一眼,操纵走尸挡住了试图追逐金光瑶的几个修士。

金光瑶抱起蓝曦臣,升卿跟随着他。

“我们走。”

他对升卿说。

升卿驮起他与蓝曦臣,消失于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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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什么想说(流泪猫猫头.jpg

早安午安和晚安,以及之前的打赏都谢谢,我找不到具体在哪一篇,但是各位的心意都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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