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冬] Abcdefu - 1
A4之后，没人死掉，也没人留在过去。
史蒂夫是第三个知道巴基有个前男友的人。
随着巴基更多地想起那个人，史蒂夫对那个人的敌意与日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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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漏嘴的是彼得帕克, 永远是彼得帕克, 山姆想要冲过去捂嘴的时候已经晚了，太晚了，小孩喝了半罐子white claw已经上头，跳上吧台大声宣布，经过这几个月的训练相处，他，已经超越前任美国队长，成为世界上最了解巴基巴恩斯的男人。
啊哈。
托尼挑了挑眉毛，在小辣椒的颧骨上轻轻吻了一下，低声对她说了句什么，娜塔莎笑了，然后是坐在她两侧的克林特和布鲁斯。隐约听到自己的名字，巴基从和索尔的掰手腕对抗中抬起头来。
史蒂夫站在山姆的旁边，露出微笑，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这么说？”
坐在吧台边上，洛基晃着手里的麦凯伦，脸上是邪恶的笑容。
他当然不关心答案，只想制造更混乱的局面。
“因为我知道前美国队长不知道的事，”彼得昂首挺胸，“比如巴基有一个前男友！”
一瞬间，整个房间静默。
“Oh Shi——”
山姆想要冲过去，史蒂夫按住了他。
巴基巴恩斯叹了口气，对索尔道歉，“下一次我们再分胜负。”
他说，随后站起身往吧台的方向走去，随着他步步逼近，彼得的蜘蛛第六感开始发作，他跳下吧台，跑到了洛基身后。
一个完全错误的选择。
洛基一瞬间移动到了索尔的旁边。
“帮不了你。”
“不要乱说话。”
巴基一把揽住彼得的肩膀，面带笑容，十分冷静。
“抱歉，巴基——我是说，巴恩斯先生。”
娜塔莎笑得更厉害了，“这是对老师应该有的尊重。”
她走过去，把可怜的小孩从巴基的臂弯里拉出来，看向巴基，“前男友，哈？”
巴基翻了个白眼。
“没这回事。”
他说道。
彼得看起来很想反驳，但还是忍住了，他被带到娜塔莎他们坐的那一圈，按在沙发上，手里被放了一杯橙汁。
“仔细说说。”
娜塔莎压低了声音。
人群散开，巴基从吧台里够出了一瓶伏特加，转过身时，史蒂夫在他后面。
“Pal.”
巴基笑了，张开双臂去拥抱了一下史蒂夫，他剪短了的头发蹭着史蒂夫的侧脸。
史蒂夫紧紧地抱了抱他。
这场派对他们两个还没什么机会好好说话，史蒂夫和托尼讨论了一下午关于复仇者重建的各种问题，而巴基和山姆在派对开始了快一个小时后才回来，一进门就被索尔拉走，要和巴基还有他崭新的机械臂较量。
史蒂夫看着巴基。
身穿皮夹克，牛仔裤，正倒了一杯满满的伏特加，靠在吧台旁边，眼中带着笑意，看着面前的人群。
史蒂夫轻轻地吸了口气。
他感到满足，因为巴基看起来融入了这里，他不在意彼得说他比自己更了解巴基这种事，从那里头他只听出来彼得帕克的确对这个教他战斗技巧的老师分外喜爱——史蒂夫喜欢这样，他喜欢看到他的朋友们喜爱巴基，他喜欢巴基重新笑起来。
他不是那种自私的朋友，看到巴基和山姆磨合得那么好，看到巴基和娜塔莎凑在一起的样子，看到巴基和洛基真真假假地吵架——看到巴基也拥有自己的生活，他感到的只有纯粹的快乐。
只要他高兴，史蒂夫想，只要他高兴。
而且说真的，无论谁怎么说，史蒂夫心底那个十六岁的男孩从不怀疑，世界上最了解巴基巴恩斯的男人依然是自己。
“所以，你为什么要逗他你有前男友？”
史蒂夫单手撑着吧台，调笑似的伸手锤一下巴基的肩膀。他顺手就把巴基手里的Shot杯拿过来喝掉了，又把空杯子塞回巴基的手里——史蒂夫罗杰斯从不干这么没有界限的事情，除了在巴基巴恩斯面前。
他看着巴基。
“我知道你——”
“事实上，我有一个前男友。”
巴基说。
史蒂夫沉默了。
“……什么？”
他问道，巴基抬头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个不是百分百确定的笑容。
“是的，史蒂维，我认为我有。”
他的眼神很留恋，很柔软，几乎是甜蜜的，不完全属于巴基巴恩斯，也不完全属于冬兵，史蒂夫没有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哪怕在过去，面对巴基最喜欢的那个女孩儿。
史蒂夫皱起眉头，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谁？”
他问道，语气比他以为的要迫切。
“在哪里？”
他继续追问，根本无法停下来。
“什么时候？”
巴基被他逗笑了。
“你是高中女生吗？史蒂夫？”
他说道，“冷静一点，兄弟，你的声调都变高了。”
他几乎乐不可支，而史蒂夫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好吧，或许像个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高中生这一点确实好笑，他勉勉强强地跟着巴基笑了两声。
“你可从来没跟我讲过。”
他说，觉得胃拧着。
巴基看着他，眼神很温暖，跟刚才完全不同，他拍了拍史蒂夫的小臂，用刚刚史蒂夫用过的杯子重新倒了一杯酒。
“我不记得了，这只是一个推论。”
他说道，“所以我没有说。”
“但你告诉了彼得。”
史蒂夫说，他回想刚才，“山姆也知道。”
因为他想去捂彼得的嘴。
第三个。
很好。
他居然是巴基第三个告诉这件事的人。
如果他不问，可能是第三十个。
“你说的推论是什么意思？你不记得，为什么会说他是你的前男友？”
史蒂夫说，“而且——”
“嘘。”
巴基笑着摇头，被史蒂夫的反应逗得乐不可支，他伸手揽住史蒂夫的后颈，安慰地摩挲了一下，“我不记得他的样子了，史蒂夫。”
他说道，“但是有一些记忆，清晰的记忆，它们很真实，也很美好，Hydra不会为我做那些的，我倾向于相信它们都是真的。”
“你没问题吗？”
巴基停顿了一下，看着史蒂夫。
史蒂夫知道他在问自己是否介意他喜欢男人，他当然不介意，他不介意哪怕巴基喜欢的是一只浣熊。
巴基看起来也不觉得他会介意，他就是那么一问，根本不觉得史蒂夫会因为这个对待他有任何差别，他把酒喝了，嘴唇贴合的地方就是刚才史蒂夫喝的地方，这没什么，他们从来就是这样，巴基的界限感和史蒂夫一样差。
“别在意了，说真的，只是他们两个非要问我的恋爱史。”
巴基耸耸肩，用肩膀撞了撞史蒂夫，“所以，你和莎朗的约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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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钢蓝色的眼睛看着他，史蒂夫张开嘴又闭上嘴。
不怎么样。
他没说出口，只是摇摇头。
“我和她没在约会了。”
他说，巴基看着他，微微歪过头，等着他继续。
“我，其实，我不知道。”
史蒂夫撇撇嘴，“太难了，对我来说。”
巴基轻轻将手放在史蒂夫的小臂上。
“没关系。”
他轻声说，史蒂夫吸了口气。
“你想去露台站一会儿吗？”
巴基问他，没忘了抓上那瓶伏特加。
史蒂夫点点头，跟着巴基离开吧台，穿过人群，他们走到露台上，两个人并肩看着纽约的灯光。
“我觉得我刚刚见过佩吉，就在几个月之前，然后我又回到这里，面对莎朗，这很奇怪。我很奇怪，不是她们，只是我觉得这不对劲。”
巴基看着他，巴基明白，他当然听史蒂夫说起过归还宝石的时候去见了佩吉，和她跳了一支舞，那对史蒂夫来说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情。
他当然会觉得奇怪，巴基想，他不觉得史蒂夫能够就这样释怀。
“你其实应该留下。”
看着外面的夜景，巴基突然说，“留在她身边，我知道那是你想要的，史蒂维。”
他的声音低沉而亲切，“你为这个世界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史蒂夫看向巴基。
“你这样想？”
巴基看向他，直视他的双眼，点了点头。
史蒂夫望着他，“你怎么办？”
巴基笑了。
他的声音越发温和，仿佛在安慰史蒂夫，“你为我做的也足够多了，一切，兄弟，我喜欢这一切。”
他握住史蒂夫的肩膀，用他的右手，温度透过史蒂夫的T恤传递过去，温暖又坚实，“我不会干蠢事的，你知道，而且还有山姆和彼得他们。”
Oh，真棒，史蒂夫想，他完全不应该这么想但他还是这么想了。
对，山姆和彼得，巴基巴恩斯第一个和第二个告知过往情史的人。
他是第三个。
第三个。
“我可不会把傻气都带走，你想都别想，Buck。”
史蒂夫说。
“你真的不在乎？”
他又问了一遍，看着巴基，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如此执着于一个答案，他当然想过，他当然希望，他最大的渴望，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平凡的人生——但是巴基在这里，他不能想象把他最好的朋友独自留在未来。
他一个人醒来时是多么惶惑痛苦，他一点也不想让巴基也尝到那相同的滋味。
所以跳完那支舞他就回来了。
巴基眨了眨眼睛，仿佛他真的在设想，那双眼睛里闪过一瞬间的痛苦，可随后他看向史蒂夫，嘴角微微向上弯起。
“我会难过。”
他说，灌下两口酒，“但我也会觉得幸福，因为你获得了幸福，史蒂夫。”
“那永远是最重要的。”
巴基的声音里包含的宽容与爱让史蒂夫说不出话来。
他的心仿佛被泡在热水里，惬意地浮沉，所有的痛苦和纠结，在这两句话里被轻而易举地化解。
“混蛋，我怎么可能把你丢在这里？”
他说道，锤了一下巴基的胸口，露出笑容，“总而言之，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佩吉过了很好的一生，我没有遗憾，现在可以向前看了。”
巴基笑笑。
“你会遇见更好的姑娘的，史蒂夫。”
史蒂夫又想起巴基的那个，他一无所知的前男友。
“你呢？”
他问巴基，“除了那个我不知道的人，你有没有遇见什么新的人？”
男人，女人，浣熊，都可以，他就是要知道，要最先知道，这回他必须争当第一。
巴基笑着看他，“没有。”
他语气很平静，“我不觉得我想要往前走，我不觉得我需要。”
史蒂夫皱眉，“……因为那个人？”
巴基没有否认，他耸耸肩，“我不觉得……会有人比那个人更好。”
他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史蒂夫，“不要笑我。”
史蒂夫没有笑。
他笑不出来。
他到派对结束各回各家的时候还在思考。
谁他妈是这个让巴基念念不忘到都不想往前走的人？
而他居然他妈的不知道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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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我？”
山姆坐在史蒂夫客厅的沙发上。
“为什么总是我？”
“为什么你不去问彼得？”
他很崩溃，前美国队长要找他谈谈，谈的是他完全不想谈的话题，而这一切甚至不是因他而起——史蒂夫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表情严肃，仿佛要谈论人类存亡的大事，山姆很头痛，很悲愤，很想揍彼得一顿但孩子还没下课。
“彼得马上就来。”
史蒂夫说，“他说五分钟。”
山姆哀嚎一声，陷进沙发里，“我真的不知道，不比你知道得更多，Cap!”
他还是习惯叫史蒂夫队长，史蒂夫冷静地纠正道：“我不是，你才是。”
他看着山姆，“我需要知道关于那个人的情报。”
“为什么？”
门开了，娜塔莎走了进来，露出笑容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我是不请自来，但我已经来了。”
她看向史蒂夫，“彼得说巴基告诉他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为什么在乎？”
“……因为巴基告诉我，因为那个人他不想往前走。”
史蒂夫说，“他不想要新的人，因为他还执着于跟那个人的感情，可他甚至不记得对方是谁了！他甚至不知道那个人在哪个时代！他在乎的是一个鬼魂！”
史蒂夫闭上嘴，山姆和娜塔莎对视一眼，史蒂夫吸了口气。
“这样不行。”
“如果他觉得可以，我看不出为什么不行。”
娜塔莎说，“你也曾经为了佩吉等待良久，你从四十年代就没有吻过别人。史蒂夫，你可没有资格说他。”
“那不一样。”
史蒂夫说，“那个过去确实存在，而且那个过去已经结束了。但关于Buck……我甚至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过。我从没听他说起，这不对劲。”
他的蓝色眼睛里显露出忧虑，“如果他真的决定，那我没有办法，只是我必须确定那个人存在，不是某种幻想，不是……不是九头蛇为了操控他而弄出的又一个阴谋。”
他说道：“我必须保护他。”
“哇哦。”
彼得从窗户外面翻进来，落地放下书包，看向史蒂夫。
“哇哦。你在说巴基……不是，巴恩斯先生？”
他去掉蜘蛛头套，露出脸来，棕色的眼睛显得非常好奇，“我，说实话，不觉得他需要保护。”
巴基教彼得格斗，经常把孩子按在地上摩擦，彼得对巴基的战斗力有充分的认识。
“可Cap觉得需要。”
山姆耸耸肩。
“他觉得需要。”
娜塔莎摊开手。
“体谅一下吧，他有失去巴基巴恩斯PTSD。”
他们在打趣他，但神色都多少认真了起来，如果史蒂夫认为必要，他们作为朋友就会伸出援手。史蒂夫沉默了一会儿，“他掉下火车。他化为灰烬。”
他说，“我想我确实有一点害怕，这是头一回……我有不知道的事。我只是想确定一切都好。”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彼得开口了。
“就像史塔克先生在我的制服里装了很多个追踪器，真的很多个。”
他说道，“这我就明白了。但是队长，”他似乎并不习惯叫史蒂夫为史蒂夫，“过去的鬼魂是不会伤人的。”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他说他第一次见到那个人是在布鲁克林，那个人救了他。”
史蒂夫挑眉，那是他们年轻的时候，彼得说道，“那时候他为了保护你得罪了不少人，他们把他骗到港口想要给他一点教训，然后，然后那个人就出现了。”
“他们一起打赢了那帮人，然后他才得以回家见你。”
史蒂夫想起了一些事，他想起巴基有一次回家很晚，脸上有些伤口，巴基说是不小心摔的，他那时候病得混混沌沌，也没有怀疑巴基说的话。
那么早。
史蒂夫想。
那离巴基去参军都还有两年。
他从不知道有这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