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歌蜉蝣人

<Dreamers with empty hands> ﹣ N

*這個章節編號真是恰恰好。

*一段時間不見了,各位還記得前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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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小翔想要……”

話說到一半就卡住了,相葉雅紀的眉毛皺起來。

“想要……不對,是已經……”

詞不達意的程度讓櫻井翔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一笑,相葉雅紀就跟著笑了,但他又很快意識到那是因為自己而出現的笑容,又連忙收斂起來,重新組織語言。

“或者說,小翔為什麼會……”

始終說不出來,相葉雅紀的臉,就算在這樣的昏暗環境下,也能看出來變得很紅。

誰曾經跟他說過相葉雅紀是個一旦存在疑問就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不管那疑問到底是不是對他來說太難描述,太不清楚。在這樣的時刻也如此努力,真是個活得過於用力的人。

偏偏也是因為這樣,相葉雅紀顯得無比可愛。

 

看著相葉雅紀的慌亂,櫻井翔反而不再緊張了。

心跳漸漸地恢復平靜,心底被柔和的感覺佔據,像是一顆橡皮球掉在了大團被陽光曬得暖呼呼的棉花上,軟軟地彈動著。

櫻井翔藉着屏幕的亮光看著相葉雅紀的臉,細細將每個微小神態都看過,以整理資料一般的細緻耐心一點一點記住。

那人苦惱得擠眉弄眼的樣子讓他剋制不住微笑。

他伸出手,從兩側捏住了相葉雅紀的臉,那人一怔,忘了自己要說的話。

“吶,相葉醬。”

 

“小……翔……?”

模模糊糊的聲音從此刻捏成了菱形的嘴裡發出來。

櫻井翔靠近了一點,看著他。

 

無論如何都非常努力的相葉雅紀。

坦率的,同時又非常細膩的相葉雅紀。

此刻,暫且不知道要對自己說什麼的相葉雅紀。

 

神啊。

櫻井翔想。

若是有神保佑,但願這一次,他想問的和我想說的,依舊是一樣的話。

雖然不是最好的時間,最好的地點,雖然算不出現金流和收益率,得不出最後的收益到底是虧是賺,但這個名為相葉雅紀的投資項目早已超出了所謂理性投資的範疇,他想投入全部,換取一種有相葉雅紀的人生。

在哪裡都可以,紐約也好這裡也好,或者世界的其他角落,或許回東京,或許去千葉,或者去一次中國。在路途上流浪,或者就像現在這樣,兩人分享一個沙發和一床毛毯,吃不適合健康但適合一部輕鬆愉快的喜劇的爆米花。

他們可以去找尋二宮和也,或許大野智也會去,或許松本潤不會去。但他一定會在劇場里繼續尋找自己的夢想和道路,那是他尋找的方式。

而有一天,總有一天他們會抵達,一字排開地坐在臺下,為他鼓掌。

人生的轉折點,就在於意識到自己應該遵從自己的心的當下。聽過了那麼多的道理,為什麼原來它就藏在這麼簡單的事實里?

所以,賭一次吧。

所謂奇蹟,是讓從來最謹慎的人得到成為賭徒的勇氣,讓從不信神的人,突然得到一種虔誠。

 

“我喜歡你。”

櫻井翔說。

他靠過去,第二次親吻了相葉雅紀的嘴唇。

 

三秒鐘,或者三十秒鐘,總而言之,感覺上長得像是一個世紀。

直到相葉雅紀猶豫著,小心翼翼地將櫻井翔拉開,確認似的盯住了櫻井翔的表情,然後重新貼了上來。

他的嘴唇輕輕壓著櫻井翔的嘴唇,彷彿不太敢相信,卻又忍不住開心,於是像個得到了糖果不捨得一下子吃完的孩子,一點一點地沿著櫻井翔的下唇吮吻。

一下,兩下,三下,接著就是不知道怎麼做和不確定要不要繼續下去的猶豫,櫻井翔假裝閉著眼,從極其微小的縫隙里,看著相葉雅紀偷偷睜開眼睛瞄了瞄他。

最甜蜜的折磨不過如是。

將主動權交給他果然是個錯誤。

櫻井翔直接伸手握住相葉雅紀的手臂,將他向後壓了回去。

 

第二天清早,櫻井翔最先聽到的聲音是薯片被踩碎的窸窸窣窣。

他以為是松本潤。

鑒於昨天的那個吻之後相葉雅紀突然宣佈要繼續看電影,他們以某種微妙的彼此互為靠枕的姿勢相互靠著直到直接在沙發上面睡著。櫻井翔能感覺到相葉雅紀就在他的身邊,靠著沙發扶手蜷縮著,大半個身子靠在他的懷裡。他抬手擋住陽光,緩慢地睜開眼,看到的卻並不是松本潤那張鮮明俊朗的臉。

一個沒見過的瘦小的男人站在沙發前面,半蹲著身子,仔細研究著相葉雅紀睡著的樣子。看到櫻井翔醒來,男人對他比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小小聲地噓了一下,露出一個幅度微小的狡黠笑容。

他的頭髮軟軟地擋住眼睛,面容可以說是清秀而看不出年齡的,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那人的皮膚白得發亮,有種難以言喻的不真實感。

櫻井翔張開嘴,一個名字呼之慾出,可他不敢完全相信。

二宮和也。

這樣輕易地出現了,不像是真的。

不像是真的,可確確實實站在了這裡。

 

他看著那人拿了一片進門時隨手撿的葉子,晃悠著在相葉雅紀的臉上掃來掃去。相葉雅紀怕癢地揮手躲開,嘟噥著皺起了眉頭。

“別鬧啊Nino。”

他吧唧了一下嘴,手觸不到什麼,於是又落了下去。

 

“噗。”

對方發出了輕輕的笑聲,相葉雅紀翻身過去不到三秒,就猛地坐了起來。

男人以一種難以形容的迅疾速度閃到了沙發扶手背後,彷彿再清楚不過,那裡是相葉雅紀目光的死角。

櫻井翔愣怔著看著相葉雅紀以迷茫的眼神望向自己。

“我做夢了嗎,小翔?我覺得Nino剛剛好像真的就在這裡啊。”

他問。

 

那個男人從沙發背後探出頭,對櫻井翔搖了搖頭。

誒?

櫻井翔不自然地往前伸頭,眼睛睜大,怕被相葉雅紀注意到,又立馬收了回來。

搖頭的意思是要說還是不要說?

那人比出嘴型。

先──別──說。

 

櫻井翔權衡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你覺得呢,雅紀?”

他說道,聽見樓上傳來下樓的腳步聲,沙發背後的男人聽到他開口,不是很明顯地笑了一笑。那一瞬間櫻井翔很確定,那笑容是深感趣味的笑容。

他瞥見松本潤端著馬克杯走下樓,在走廊處突兀地停住了。

從那裡該是什麼都看得一清二楚的,櫻井翔想。

 

相葉雅紀回過頭看到松本潤,想起了什麼似得,自己低頭笑了。

“抱歉啊,潤。”

他說,撓了撓自己的頭髮。

“怎麼可能呢,果然是我──”

 

松本潤打斷了他的話。

“雅……”

松本潤手裡的杯子掉了下去,砸在了他的腳上。

相葉雅紀這才意識到了,松本潤目光的落點,不在他的身上,而在他的身後。

 

“我說什麼來著。”

櫻井翔這才真正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輕輕巧巧的,懶洋洋的,彷彿漫不經心似的,帶著笑意。 

相葉雅紀愣住了,他動作僵硬,彷彿不敢回頭。

“我說什麼來著,相葉氏。”

揹包被隨意丟在地上的聲音,相葉雅紀緊閉著眼睛回過頭。

“‘你回來的時候我也認得出你的喲’,”男人模仿相葉雅紀的語氣,“結果好像不是這樣啊,你以為我不在嘛。”

他還想說什麼,被直接從沙發上跳了過去的相葉雅紀打斷了。

沙發背旁邊擺著的落地燈被撞翻,連帶著掃到了牆上掛著的相框。裝著棒球服的玻璃框掉下來,動靜大得幾乎可以吵醒一整片森林。

 

櫻井翔覺得自己的應變能力被無數次考驗了。

在他以為相葉雅紀要擁抱對方的時候,他看見相葉雅紀揪住了二宮和也的領子,將對方拽得幾乎懸空,他咬著牙,劇烈地呼吸著。

松本潤往前邁了一步,又憂慮地停下。

屋子里很安靜,只有相葉雅紀的呼吸聲,從急促的吸氣,顫抖著慢了下來。

相葉雅紀鬆開了二宮和也,往後退了一步,低著頭不說話。

櫻井翔看見二宮和也的表情一點一點變化了,彷彿永遠遊刃有餘的那個男人,在相葉雅紀退後時,有一瞬間退卻了那彷彿練習了許久,準備好的笑,露出了倉皇的神情。

 

“早上好……”

大野智一邊下樓,一邊說著,他抬眼看到房間里的境況,訝異地睜大了眼睛,看著二宮和也。

“你是……Ninomi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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