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说 21
观音庙后四年，金光瑶重生为猫，再见故人。
CP向：曦瑶，羡澄，薛晓/宋→晓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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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一
金光瑶的爪子蠢蠢欲动。
他还未有动作，那孩子先跑了上来，牵住了他的手，抬头望他。
金光瑶看着男孩圆润的小脸，便知他在莲花坞过得不错。
“阿容。”
他叹口气，回握住男孩的手，“你怎么来了？”
阿容对他笑，“师父说带我来看神仙猫和燕——咳，魏师伯。好久不见，你过得好不好呀？”
他这一声师伯出口，金光瑶看魏无羡，魏无羡看江澄。
江澄板着脸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金光瑶忍不住笑了笑。
“我过得还可以。”
他弯身将阿容抱了起来，和他一同往流云堂的大厅里头走，晓星尘走在他们左侧，从袖子里摸出颗糖来，放到阿容的手心里。金光瑶瞥了一眼那颗糖，又回头看了看那自他们出来之后亦步亦趋的大黑猫，心道不妙。
果不其然，见晓星尘给了阿容糖，黑猫一个纵身，将糖从男孩的手里打落，叼着跑了。
“猫！猫猫抢我的糖！”
阿容被薛洋一爪子拍得很痛，毫不犹豫地嗷了出来。
“坏猫猫！”
黑猫蹿到横梁上，用前爪按着那糖块，耀武扬威似的盯着阿容，又看着晓星尘。
它悠长地喵了一声。
晓星尘呆了呆，窘了一阵，叹了口气。
“抱歉，我……”
“道长不必在意。都是那坏猫……心眼太小。”
金光瑶抬头看了一眼，不动声色，自己从口袋里摸出栗子糕，递给了阿容。阿容这才收起了眼泪，啃了两口栗子糕。
他们走到校场，阿容被校场内跑来跑去的独眼小猪吸引去了目光。
“这里不是和莲花坞一样是修仙的地方吗？为什么有小猪？还只有一只眼睛？”
阿容好奇道。
“那叫居，是一种小妖怪，住在锅台里，白天睡觉，晚上出来，不高兴的时候会用法术让饭煮不熟，叫人吃了拉肚子。”
金光瑶同他解释，晓星尘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表情，阿容下了地，抄起居抱在怀里看了一会儿，笑道，“你怎么这么淘气？”
他稚气地对那小妖怪说，“阿娘说了，做坏事要受罚的！”
居抖了一抖，眨了眨眼，挣扎着要从阿容怀里逃开，它刚落地，便听一个声音笑道，“昨晚险些被那猫妖做成烤肉，今天又要受罚，这小猪妖挺可怜的，小孩，你放过它吧。”
那声音柔媚得很，正是昨晚把居从薛洋的降灾下面救下，又在深夜里唱曲儿的那红狐少妇。她手指上挽着青丝，身穿红裙，腰上挂着几颗白玉珠子，随着她步伐微微摇摆，身后的尾巴红得像火，蓬松柔软。阿容转过身，看到她的脸时，顿时不说话了。
金光瑶觉得不对，弯下腰去看阿容，只见男孩红了眼眶，呆呆望着那红狐，“阿娘……”
晓星尘怔了怔，问道，“红狐，这是你的孩子？”
红狐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我是有情人无数，但绝对没和人生过孩子！小孩，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容往她那儿走了一步，含着泪小心翼翼拉住她裙摆的一小点，“阿娘，你为何不认我？”
红狐看着他，表情纠结，“可我真不是你娘，我生没生过，自己不知道吗？”
阿容沉默不语，牵着红狐裙子的手却没放开，几个大人面面相觑，江澄凑近金光瑶，压低了声音对他说了几句话。
金光瑶听完，对那红狐笑了笑，“红狐姐姐，阿容很久没见着他娘了，这会儿天晚了又累，这才把你认错，不知能否劳驾姐姐先带阿容去睡觉，明儿我们再同他好好说？”
“我不用睡觉的，我不累。”
阿容小声说。
“那她就不必送你去了？”
金光瑶看向阿容。
阿容闭了嘴。
红狐犹豫一会儿，长长叹了口气，牵了阿容的手，把男孩带走了。那小居犹豫一会儿，也跟着他们一蹦一跳地远去。
进了会客厅，四人坐下，金光瑶转向江澄，给他倒了杯茶。
“无事你不会来，怎么了？”
江澄抿了一口，“聂老二要搞你，他这两天四处请人去清河，说七日后有和你相关的消息要公布，帖子今日白天送到莲花坞，云深不知处和金麟台也都已收到了。”
江澄瞥了一眼金光瑶的脸色。
“蓝愿去找金凌时说，泽芜君已收了帖子，为此出了关。”
“当时棺材被撬，你的魂魄丢失，聂明玦的尸首也不见了踪影。”
魏无羡说道，“聂怀桑明里暗里派人找了这许久，怕是沉不住气了。”
金光瑶没答话，半晌问道。
“还有呢？”
他问，江澄眉头深锁，“你可记得青州钱氏？”
金光瑶记得，上一次清谈会上，便是青州钱氏家主钱灵湘提及边远之地妖兽作乱，危害百姓，也是他在江蓝两大世家与云清教之外，第一个站出来支持金凌重启瞭望台的决定。
“钱宗主的兄长钱灵潇为妖兽所伤，清谈会时仍昏迷不醒，如今怎么样了？”
金光瑶问。
江澄语气沉重，“三日前，青州钱氏被人灭门，一夜之间，四十余条人命，没有一个留下。”
魏无羡和晓星尘皆变了脸色，金光瑶顿了顿，“包括钱宗主的兄嫂吗？他们并不在青州。”
江澄点头，“是，无一活口，为给钱灵潇疗伤，他们夫妻俩也被钱宗主接了回去，没想到……如此结局。”
灭门之痛，绝难忘记，江澄没说下去，魏无羡看着他，脸上也是哀痛。
“凶手何人？”
晓星尘问道。
“不知。”
江澄回答。
“怎会不知？”
魏无羡抿了唇，江澄望向他，叹了口气。
“未见有别家功法的痕迹，他们都是死于钱氏自家剑法之下。”
其余三人听闻江澄这样说，俱是一顿，钱灵湘修为甚高，钱灵潇昏迷不醒，谁能用钱家剑法灭其满门？金光瑶沉思片刻，“如今是谁在追查此事？”
江澄脸色极差，“无人追查。”
魏无羡不可置信，“什么？”
江澄冷笑了一声，“过去这种事，一则可有仙督令要各大世家协查，二则有出名的散修惩奸除恶，如今一没有仙督，二来妖兽横行，已耗了不少修仙世家的气力，和钱灵潇一样昏迷不醒的修士只增不减，谁来得及管别家的闲事？”
他看向金光瑶，“更何况，聂二放出和你有关的消息，谁不想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捉到了你？尤其是那些曾经和你有仇，或者被你捏着把柄的，都等着踩你一脚，再把你踩死了才好呢。这灭门的惨事没出在他们身上，他们当然不觉得疼，可万一能捏死了你，那他们就能消除自家的隐患，显示出他们的正义——这好处可是实打实的。”
晓星尘闭目不言，魏无羡神色冷漠。
日光之下有什么新事？
金光瑶没什么反应，他习惯了，不会为此产生情绪上的波动，他在心底盘算着，忽地又问道。
“那些被妖兽伤了的修士，除了昏迷不醒，可还有其他变化？”
江澄道，“并无，只是昏睡，伤口也不见好。”
金光瑶皱眉，他觉得古怪得很，蓝曦臣也被千岁蝮手下的妖怪伤过，可分别时，蓝曦臣还是清醒的。方才听江澄说他已出关，看来也没什么大事。
他下意识想了想要不要让金凌提醒一声蓝愿，立刻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蓝曦臣是一宗之主，修为高绝，能有什么事呢？
他转向江澄，“是千岁蝮拿了我的魂魄，聂明玦的尸首，想来八成也是在他手上。”
江澄皱眉，“千岁蝮？”
“是个疯狂的妖怪，金光瑶的……嗯，”魏无羡回答，看看江澄，“待会儿我跟你说。”
“聂怀桑是否和千岁蝮有关联，尚不清楚，暂时可等几日，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淡淡道。
“我猜八成是他从哪儿听到消息，说有人见着了我在这儿，好叫云清教把我交出来，让百家审我一审。”
金光瑶轻笑了一笑。
“阴沟里还能翻船两次不成，要来便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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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江澄……金丹，你还是不肯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