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夏] 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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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娇是双刃剑哦。”
非常突然地，家入硝子对五条悟说。
“嗯？”
五条悟似乎完全没理解似的眨了眨眼睛。
家入硝子夹着烟，手往夏油的方向挥了挥，他们在上体术课，她老早就以肚子疼为借口躲到了暖和的角落里，而五条悟在完成了今日份额之后用术式卷了大堆落叶，堆在操场的角落点燃，准备烤红薯。
秋天吃烤红薯是普通人的浪漫。
这是夏油杰新教给五条悟的事情，原因家入硝子猜都不用猜——补偿悟枯燥的童年。
三人组分出一个二人摸鱼小队，只有夏油杰还在兢兢业业，练完自己的部分又开始辅导后辈。
灰原雄看着夏油杰的眼睛闪闪发光，让家入硝子想起刚出生不久的小柴犬。
——夏油前辈！
——太厉害了，夏油前辈！
就连七海建人也颇为乖巧地站在夏油旁边，火堆的烟味飘过来，她咳了两声，继续之前的话题。
“五条，我问你，你觉得你跟夏油，和灰原跟夏油有什么区别？”
五条悟夸张地哈了一声。
“那当然是我和杰是最强的啊。”
他在我和杰这几个字上咬得很重，但随即又笑起来，“灰原只是杰可爱的后辈罢了。”
“诶——你这样想啊。”
家入硝子懒懒地趴下了。
“说不定对夏油来说，没有那么大的区别呢？”
“怎么可能！”
五条悟极快地反驳道。
虽然没有告诉硝子，但是夏油杰和他可是像大勺子和小勺子一样抱在怀里睡过的关系了！这一点上灰原是永远不可能的！
仿佛读出五条悟想说什么，硝子飞快地摆手，“啊，不要告诉我，我对你们两个做了什么一点也不感兴趣。”
她弹了弹烟灰，用脚尖把掉在一旁的落叶枯枝推进火堆，盘算着自己待会儿要拿哪一颗红薯来吃，“我只是想提醒你，让夏油觉得你太可爱太会撒娇了不是什么好事情。”
“一旦把你划进‘需要照顾的崽崽’zone，要再想让他把你视作那种对象，可就难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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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发现五条悟今天一直跟着他。
但是不说话。
前者很正常。
后者很古怪。
“悟，你还好吗？”
他们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九点，夏油杰自然地伸手去摸摸五条悟的头发，却被光速避开了。
“？”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五条悟撇过脸，不知道在生什么气。
他知道今天五条悟过得不太顺心，烤红薯烤到半途下起了大雨，刚要去吃午饭就被夜蛾丢去出任务，完成之后想去的甜品店已经关门了。
此刻五条悟如果有尾巴一定在不耐烦地拍地。
夏油杰被自己的想象可爱到，叹口气从口袋里拿出饼干，递给五条悟。
“好啦。”
他以对待小孩的耐心开口，“虽然不是悟想吃的那家，但是要不要试试这个饼干？”
五条悟撇嘴，“不——”
不要的要字还没出口，就被夏油杰笑眯眯地打断了。
“我亲手做的哦？真的不要？”
五条悟睁大了眼睛，随即从夏油杰那里一把拿过了饼干，拿完之后又后悔，手尴尴尬尬地停在半空中。
“……杰别像哄小孩一样哄我啊。”
五条悟说。
夏油杰嗯了一声，装模作样点点头，“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想。”
他看着五条悟，毛茸茸的白头发遮住额头，墨镜滑到鼻尖露出那双蓝眼睛，嘴上说着不是小孩，眼睛却往饼干上看了一眼又一眼。
“实在没办法，悟太可爱了嘛。”
夏油杰笑道，转身去挂自己的外套。
……完蛋了，他真的觉得我可爱啊！！！
五条悟脸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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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子！！！”
五条悟拽着家入硝子到走廊。
“杰真的觉得我可爱，他说我太可爱了，超可爱！”
五条悟苦恼至极，“怎么办啊？”
家入硝子不想翻白眼，翻白眼好累，“你的烦恼真特别，五条。”
五条悟看向她，“不是你说的吗？进入崽崽zone就完蛋了！”
家入硝子看了五条悟一会儿，噗地一声笑了。
“你还真是喜欢他啊。”
她看着五条悟，思索片刻，提出一个大胆建议，“你亲过他了吗？要不你亲亲他？”
“没人能被亲了还把对方当孩子的，而且你也差不多该告诉他了吧？”
虽然看着五条悟苦恼很有乐趣，看夏油杰无意识地宠爱五条悟也很有乐趣，但家入硝子已经不想再和五条悟讨论恋爱话题了。
她作业还没写完啊！
“可是，万一被拒绝了的话，我要怎么办？”
五条悟突然开口说。
说这句话时，五条悟的声音并不刻意地夸张，因此也不像他常表现的那样没心没肺。
他安静看着教室里正在读书的夏油杰，又期待又犹疑。
家入硝子抬起头，那一瞬间她几乎觉得面前的五条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为初恋烦恼的同龄人。
天赐的神力帮不了他，百年难得的六眼不能救他，出色的外貌不能给获得心上人的回应背书。
他除了真心，手无寸铁，可这真心，他似乎也不大确定如何去给。
——万一杰不像我期待的那样爱我，要怎么办呢？
家入硝子顺着五条悟的目光看向教室里的夏油杰，忽然感叹人与人相遇之伟大。
夏油，你会知道吗？
你知道的吧。
你用感冒药，烤红薯和小饼干把神子变成了人类，补偿他的童年，填补他身旁的空洞，当他唯一的挚友和伙伴。
把“我”变成“我和杰”，把“我可以”变成“你也在”。
你改变了那个五条悟。
就不能轻易放下他了。
“嘛，拒绝你，真有那种可能吗？”
因为你喜欢的是夏油杰，所以没问题的吧。
家入硝子几乎被男同学们的绝美爱情感动，但很快，她想起了自己堆积如山的作业。
快乐飞快地破灭了。
实在是该走了。
“成功了给我买烟。”
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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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度过了非常好的一天。
出任务收集到了很不错的咒灵，灰原和七海的体术进步显著，五条悟整整一天都非常乖巧，虽然在和硝子跑去走廊上叽咕了一阵之后似乎就很不愿意跟自己对视。
恶作剧？还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是不是又瞒着我吃了太多的甜品？
但总体来说，是令人满意的一天。
悟最近是有点怪怪的，不过他总能搞清楚悟在想什么的。
因为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所以当五条悟来敲门的时候，夏油杰什么也没有多想，既没有想为什么悟说来打游戏却没拿游戏机，也没想为什么五条悟看起来焦躁得很，白天的时候不肯看他，现在又盯着他，恨不得眼睛都不眨。
他只是打开门，和往常一样，让五条悟进来，他转身去给五条悟拿他最喜欢的饮料，听到身后五条悟跟过来的脚步声。
“悟？我这就——”
他正要转头，就被五条悟从背后抱住了。
“杰，别回头。”
五条悟埋在他肩膀上。
“你不准看我。”
身体相贴的感觉迅速唤起之前的记忆，夏油杰只觉得后背被五条悟的胸口贴得滚烫。
……悟为什么心跳那么快啊?
气氛似乎奇怪了起来，直觉告诉夏油杰五条悟要说很重要的事情，紧张的氛围让他也跟着心跳加快。
“虽然硝子说直接上，但是我想让你知道。”
五条悟把脸更深地埋进他肩窝。
……悟的脸似乎也有一点烫。
“怎么想都应该，先说出来，我觉得是这样的。”
五条悟吸了好几次气，才把话说完。
夏油杰不明所以，却被五条悟狂妄的自称加上难得的吞吞吐吐逗笑了。
这不能怪我，他想，这么没把握的五条悟我可从来没有见过。
“杰为什么笑我！”
五条悟很不满，夏油杰笑得更开心了。
为什么呢。
笑你可爱不行吗？
像猫猫像狗狗，像姜饼小人像迷你棉花糖。
想到你就会笑啊。
他没有办法，只能据实以告。
“悟真的……”
夏油杰不知道如何准确描述此刻饱胀的情感，只能忍着笑说，“好可爱啊。”
“是吗，我好可爱啊。”
沉默了一会儿，五条悟一字一顿地回答。
夏油杰还没来得及意识到五条悟语气的不对，就已经被五条悟抱了起来，一把扔在了床上。
五条悟俯下身来，手撑在他头旁边，正对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硝子说得对，对杰，普通告白行不通呢，毕竟杰觉得我太可爱了。”
……硝子说了什么？
……等等，告白？？？？
夏油杰刚刚张开嘴要说话，五条悟就看准机会吻住了他。
……啊，生气了。
太激烈了。
我是不是没有教过他，第一次亲吻不可以是这种亲法？
夏油杰被亲得晕晕乎乎，无可奈何地任由五条悟为所欲为，现在的吻和之前五条悟说的告白很难说哪一个更让夏油杰觉得冲击，但这确实让最近的一切都得到了解释：非要把他抱在怀里睡觉，像个式神一样不肯离开他半步，不断地避开又追寻过来的目光。
是喜欢我啊。
悟喜欢我啊。
但这也不代表，他可以亲个没完没了吧！
夏油杰毫不犹豫召出咒灵，一把把五条悟甩到了床对面的墙上。
他擦了擦嘴角，一步步走近五条悟。
滑坐在地的五条悟很明显觉得自己被拒绝，嘴角已经耷拉下去了。
“重来吧。”
夏油杰在他面前坐下来，把自己放置进了五条悟的怀里，让五条悟环紧双臂就可以抱到他。
他仰着头，鼻息喷在五条悟的喉结，感受到那里连着滚动了好几下。
“悟，好好说。”
他伸手抱住了五条悟的腰，轻轻笑道，觉得此刻不知所措又强装镇定的五条悟，是他从没见过的可爱新高度。
“刚才，你要跟我说什么？”
“……喜欢你。”
“没听见。”
“……喜欢你！”
“风好大。”
“……夏油杰！！！”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是认真的啊。”
五条悟的声音，又甜蜜又懊恼。
“我知道。”
夏油杰回答他，脸终于后知后觉地热起来。
他亲了亲五条悟的侧颈。
“……我现在知道了。”
